对于舍弃人族记忆,巫毒萨满鬼王非但没有任何思想包袱,甚至还有些小兴奋。
早在还是人的时候,他就不想当人,甚至鄙视人族,而今恰逢其会,正好借此解脱,那还有什么好说的。
巫毒萨满鬼王森然一笑,眼中闪过一抹浓浓杀意,望向毒雾中央的试炼蛊虫。
“你把握逼到如此的境地,我岂能让你好受,你想借我三色巫毒炼蛊,那我就用这巫毒之气,给你送葬!”
试炼蛊虫,此时已经所剩不多,马上就要到最后的试炼阶段。
这些蛊虫似乎心有所感,纷纷抬头望了一眼巫毒萨满鬼王。
只见,巫毒萨满鬼王,脸色决绝,十指如刀,搞搞举起,猛地挥向他自己的腹部。
“噗呲!”一声,整个右手破开腹腔。
但鬼王神情淡然,用手在小腹内,一阵抓找。
那个位置,正是道家所谓丹田的所在。
所谓藏气之所,蕴道所在,对于修道之人而言,这是一个玄之又玄又重中之重的精妙所在。
大多数道家之人,若是预感身之将死,都会将后手布在此处。
巫蛊之术属于外道的一种,本质上也属于道家。这巫毒萨满鬼王,生前布下的后手,和大多数道人一样,都在丹田部位,就不奇怪了。
绿色鬼血,不断流出,释放阵阵恶臭,其中遍布着蛆虫一般的绿色虫子,在鬼血之中,不断的挣扎着,密密麻麻的,看上去分外恶心和恐怖。
随着鬼血落地干涸,这些虫子也都迅速干瘪死去。
巫毒萨满鬼王在腹内抓找半天,突然,脸色一喜,猛地一拽,大段肠子破体而出,绿色污血,更是四处飞溅。
鬼族受伤,也会有痛感的,而且比活人还要敏感,还要强烈。
这巫毒萨满鬼王,如此自伤,竟然毫无感觉,好像这幅躯体,不是他的一般,不禁让人疑惑。
叶天望向杜绣笙,他读书较多,涉猎甚广,如果这里谁能解释的话,非他莫属。
但此时杜绣笙,也是满脸的疑惑,低头苦思,看来暂时也没什么头绪。
至于时月和黄志刚,全都跟叶天一样,脑袋一片空白,完全闹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。
一向高冷胆大的时月,竟然对于巫毒鬼王的手段,颇感不适应,难得的露出怯怯的小女儿模样,看上去别有一番诱惑。
毒雾中。
巫毒鬼王张开血粼粼的右手,一脸的惊喜。
“找到了!就是你!”
此时,他的手心中,躺着一个黑玉一般的小骷髅头。这可骷髅头上,密密麻麻的刻满了血色神秘符咒。
杜绣笙看到这个骷髅头,像是突然开窍,神色猛然一变。
“我明白了,那骷髅才是他的真魂!他的这幅灵体,不过是一副傀儡罢了!”
“什么?!”
叶天三人一惊,全都疑惑的望向杜绣笙。
“你们想必都听说过夺舍一说,其实,鬼不但可以夺舍人,也可是可以夺舍鬼的。”
“只是这么做的条件异常苛刻,且几乎没有人会想这样做,大家没有听说过,觉得惊奇,也就不奇怪了。”
“还有这样的事情?”吕岳问道。
这种事情听着都有些不可思议,鬼和鬼都是灵体,他们之间有没有躯壳可以争,该怎么夺舍呢?
杜绣笙看出三人疑惑,没有卖关子,接着说道。
“不错,鬼都是灵体,一般亡魂之间只能相互吞噬,是不可能夺舍的。但如果两鬼是血脉之亲,那就大大不同了。”
“你们都该听过,血脉相连,魂力相通的说法,这说的便是父母同子女之间,有着无法割断的连接。”
“若是子女有心,利用这种连接,借助阴毒法术,是完全有可能侵夺和操控父母灵魂的。”
“亡魂一但被侵夺,灵识便会被彻底抹去,从某种意义上,这个亡魂,已经算彻底消亡了。而他们留存于世的灵体,只是一尊再无生机的傀儡。”
“这巫毒萨满鬼王,动手的对象,想来是他的父亲。看他和这亡魂傀儡,如此契合,我很怀疑,恐怕早在其父还活着的时候,他就已经布局了。”
傀儡亡魂祭炼的越久,操控的也就越如意。
但想要达到以假乱真,毫无破绽的地步,那就需要在傀儡亡魂生前,便以特殊道法,祭炼改造其魂灵,使之同宿主意识更为契合才行。
那亡魂傀儡的魂血中,密密麻麻的绿色蛆虫便是铁证。
那是寄魂虫,一种以外道邪术培育出的邪恶虫子,能够寄生在灵体的体内,最好吸食魂血。
‘有心人’以魂力辅之以邪术喂养之。
时间久了,这些寄魂虫,便会被炼化成傀儡魂虫,每一头魂虫,都是其意识延伸。
这种东西,原本是用来对付鬼灵的杀手锏,尤其是弱小鬼灵,他们本就意识薄弱,几乎全凭本能行事。
寄魂虫一旦进入这些灵体体内,便会释放宿主意识,很容易就能占据侵夺灵体意识,达到操控亡灵的目的。
但这种操控,一般很难持久,因为灵体的意识,虽然被压制,但无法被消灭,而且灵体本身也会本能的不断排异宿主魂力和意识。
这种排异会极大的消耗灵体魂力,时间一久,恶灵魂力不足,便会自我解体溃散,走向魂飞魄散的命运。
但是不知是谁,第一个将这种东西,用在了魂力相连的亡灵之上,并且很快他发现,在它的身上,没有出现排异现象。
于是,这种东西,便成了亡魂夺舍的必备了。
有人培育出大量这种虫子,遍及亡魂傀儡周身的每一处,然后,再以秘法,将他的主意识,转移到傀儡丹田处。
如此以来,宿主的分意识,便能遍及亡魂傀儡的身体各处,主意识,处在丹田处操控,自然也就能像操控自己躯体一样,操控亡魂傀儡了。
那布满密密麻麻咒文的玉制骷髅,正是封存巫毒萨满真魂和主意识的魂力容器。
叶天听到这里,脑袋嗡的一下,几乎炸开。
这种事情连畜生都做不出来!
他想到了还在生死边的父母,不禁一阵焦急和心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