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你说得是不是这个?”
孔丘手上抓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弹珠大小圆球,疑惑地盯着它。
“俺看着鲛人的尾巴后面藏着个东西,就捡起来了。”
他对着火光一照,珠子里好像有一团液体在轻轻晃动,反射出五彩斑斓的流光,煞是好看。
“快退!”
陆宇来不及细想,猛地大喝一声。
“退出去!”
白起听着越来越急促的咔哒声,面露惊急之色。
“来不及了,趴下!”
“都趴下!”
他们一行人足有上千,大部分秦兵还未进入甬道。
但是里面的人想出去,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。
陆宇听到‘铿’的一声,当先往地上一扑。
卡塔琳娜见状,也顾不上地面一层厚厚的积尘,贴着他趴在地面上。
哗啦啦。
秦兵退的退,趴的趴。
还没等他们做好准备,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空洞。
咻咻咻!
密密麻麻的铁箭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射出来。
铛铛铛~!
它们大部分都空射在对面的墙壁上,然后发出一连串的碰撞声。
有一支箭尖上泛着油光的弩箭甚至反弹到了陆宇的身上,吓得他浑身一哆嗦。
“啊!”
“小心!”
“哦~”
来不及退走又没趴下的秦军锐士被密集的箭雨近距离攒射,霎时间中箭无数,惨叫声回荡在甬道中。
陆宇抱着脑袋,直到再没有发射声传来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。
周围散落着七零八落的秦制箭支,通体由精铁锻造,整支箭之前好像浸泡在油脂里,看上去油腻腻的,依旧保持着昔日的锋利。
“白将军?”
“大人,我没事。”
陆宇喊了一声,侧后方传来回应的声音。
他扶正了头盔,暗道好险。
刚才有一支箭擦着后脑勺飞了过去,连他的头盔都给撞歪了。
这要是机关设置得再往下一点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孔……”
陆宇抬起头,才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,侧着身子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一动不动站在那里。
“孔夫子?”
他轻声叫了一句。
“大人,老夫没事。”
孔丘把右腿放下,然后将歪歪斜斜展开的双臂也放下。
当啷。
他左手一展,一枚沾着血迹的铁箭掉落在地上。
陆宇上上下下打量着他,“你真的没事?”
他转头望向墙上的孔洞,难道那里的机关失灵了不成?
“嘿嘿。”
孔丘干笑两声,“我要是趴下,这屁股可就要开花了。幸亏吾日三省吾身,身法还算灵活,要不然怕是难逃此劫。”
“什么力敏双修?”
“求孔夫子传我三省吾身的绝技,拜托了老师!”
“刚才差点没吓死我。”
“是孔夫子触动了机关吗?他手上拿的什么东西?
“这也太可怕了,突然就像暴雨一样,叮叮当当响个没完。”
“98点武力值,可真特么不是人啊!”
甬道中,受伤的秦军锐士或坐或站,发出凄惨的呻吟。
陆宇回头望去,就这么短短十几秒钟,起码有三十人以上的死伤。
“大人……”
孔丘面露羞惭之色,“是老夫莽撞了。”
他咬咬牙,“俺……俺这只手看来是留不得了!”
蹭。
孔丘脚底一捻,带动着铁箭转动了几圈,然后灵活地用脚尖往下一挑,抓在了手中。
“嘿!”
他面露狠恶之色,抓着它狠狠地朝自己的左臂捅去!
“住手!”
说时迟,那时快。
陆宇话音未落,白起已经抽出了长剑,迅疾如电般斜刺了过去。
铛!
铁箭险之又险,擦着孔丘粗壮的胳膊落空。
“大人……”
孔夫子懊丧地说:“因为我一时贪心,导致那么多死伤……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不是你在前面探路,别人会不会捡起它呢?”
“又或者,咱们走完了通道大半,突然有人发现了这个东西,把它捡起来呢?”
陆宇镇定有力地说道。
孔夫子转念一想,额头直冒冷汗。
幸亏他们走入的不深,大部分士兵都留在外头,这才没有惹下大祸。
要是再往前走个百十米,恐怕死伤起码要翻上十倍!
一个不好,全军覆没也有可能!
“好啦,你在前面探路,干的是最危险的活,谁都不会怪你的。”
陆宇宽慰道。
孔丘的脸色终于好了许多,他嘴唇动了动,没好意思说出感激的话。
“大人,这个给你。”
他偏着头,从盔甲的缝隙里摸出一颗圆溜溜的珠子,对这颗惹祸的珠子深恶痛绝。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它就是鲛珠。”
陆宇感慨地说:“鲛人男性丑恶凶暴,但是女性却极美。她们常在海中歌唱,引诱船夫当做食物吃掉。”
他望着长长的甬道,“这里全是男性的鲛人,根本就不应该有鲛珠存在的,一定是故意设下的陷阱。”
“那个……你不要可以给我吗?”
卡塔琳娜目不转睛地盯着鲛珠,它美得简直让人无法呼吸。
什么钻石、翡翠、宝石在它面前都不够看!
它好像是活的一样,你盯着它的时候,甚至能感觉到有一种神秘的律动散发。
见陆宇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,她顿时厚着脸皮开口。
“这是秦军将士的血换来的,你要它干什么。”
陆宇不悦地瞪了她一眼,夺过鲛珠扔在地上,然后抓起一根铁箭狠狠地戳了上去。
“不要!”
卡塔琳娜心疼地大叫。
“我要啊!”
“不要可以给我嘛。”
“完了,无价之宝就这么毁了。”
“好歹留着它,万一以后能带回现实世界,这不得帝都二环一套房起步?”
“唉……可惜了。”
“我觉得陆宇做的没错,不过该心疼还是心疼啊。”
不光是卡塔琳娜,直播间里的观众也万分舍不得。
鲛珠或许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珠宝,而且堪称稀世之珍,说不定只此一件。
噗呲。
出乎意料的是,陆宇手上并没有感觉到多少阻力。
锋利的箭尖轻易刺穿了鲛珠,然后里面缓缓流淌出透明粘稠的液体。
一股冲鼻的味道传来。
甜中带着酸,又有点辣味,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。
陆宇深吸了一口,脑海中瞬间清明了许多。
“我明白了!”
“这是解药!”
他蹭的站了起来,望着两侧整齐排列的鲛人灯台,霎时间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寒意,禁不住手脚发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