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太医院师慈徒孝

太后温柔拍了拍怀中女子的头，怜惜的说到：“晴儿，别哭了，嫁人不是好事情吗？” 刘晴抬起头，已是梨花带雨，满面泪珠。 “就算不让我嫁给风二哥，那嫁给谁都可以，为什么非要让我嫁给那个废物。就他那样的人，怎么可能配得上我，没有大将军之子的身份，他算得了什么。还有父皇他凭什么让我嫁给那个废物，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这样擅自决定了。他怎么这么糊涂，奶奶你就不管管他吗。” 听得此言，太后陡然变色：“住口!” “啊！” 晴儿瞬间被变脸的太后给吓到，既不敢哭闹也不敢说话了，只怔怔的望着太后。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有些严重，太后面色稍柔和一些，但声音仍然带着严厉：“晴儿，你父皇他不仅仅是当今天子，更是你的亲生父亲，他当然有权力决定你的婚事，毕竟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，别质疑你父皇的决定。还有，你不要再一口一个废物的称呼风家的老三了，毕竟他将来会成为你的丈夫。即便你现在心中有许多不满，但你要记住，你父皇的决定，你必须要遵守。也不要去找他哭闹，要知道，天子之言，不可朝令夕改，否则，威严何在？” 叹了一口气，太后继续说道：“我知道你喜欢风家的老二，但是如今你父皇既然你把你许配给老三，你就死了这个心吧，安心等着出嫁！” 刘晴默然说到：“我跟他是政治婚姻吗？” “恐怕是。” “晴儿明白了。” 刘晴伸手擦拭脸上眼泪，不再多说其他，跟太后说声告退后，便转身向外走去，表情木然，走路僵硬，像个木偶一样。 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，太后心中着实不好受，再次叹气：“可怜的孩子啊！生在皇家，迟早会遇到这种事的。去看着她，别让她做什么傻事。” 后一句话是对着身旁的黑暗说的，也不知是跟谁。 ……回到寝宫，关上房门，刘晴抱着双腿蜷缩在床上，眼中悲伤之意涌动，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风裂云的身影，从第一次在猎场见到他，一身戎装，英姿飒爽，搭弓射箭尽显风采。当时风裂云的形象就深深刻印在心中，令她难以忘怀，也是那个时候她喜欢上练武，因为想跟他一起征战四方，想陪他在战场上看残阳如血。 为此，她撒娇请求皇帝给她找厉害的武者传授武艺，用心刻苦训练，在别的女子对镜贴花黄，打扮出精致妆容令人艳叹时，她在演武场挥洒汗水；在别的女子看言情话本憧憬爱情时，她在灯下苦读兵书，只为跟上他的脚步。 为此她被那些贵女暗中嘲笑，练武把身材练走样了，不像她们前凸后翘。只会喊打喊杀，头脑简单，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，到时候肯定没人要，只能求着皇上赐婚。 她一直并未理会，只是在向着心中那个人努力靠近，可如今，到了出嫁的年纪，心中憧憬更盛，等来的却是赐婚给他的弟弟？真的是苍天负我苦心人！ 想到这里，刘晴再也忍不住，嚎啕大哭，窗外寒风吹来，房中兵器隐有轻吟，似在安慰它们的主人。 再说将军府，风凌云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圣旨，还是不敢相信，心中一阵莫名其妙，为啥不给我两位哥哥赐婚？我还小啊，他们俩的年纪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了。 旁边风玄云拍了拍他肩膀，表情有些奇怪，不知道是真的高兴还是幸灾乐祸：“小弟，恭喜你啊，能够娶得皇家的公主，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殊荣，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啊!” 风凌云立马甩了一个白眼：“求不得的殊荣？那给你好了。” 风玄云立马摆手：“别闹。晴儿那孩子我见过很多次，除了喜欢打架，其他都挺好的，对我很有礼貌，以后嫁过来还能帮着管管你，我一个人管你，太累了。既然是陛下赐婚，你可要好好珍惜。” “大哥，你真是说笑了，她怎么可能是嫁过来，肯定是去入赘什么驸马府。”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 风玄云大笑，只是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。 “咱们风家娶妻，自然是娶到家里，去什么劳什子驸马府？公主也不例外。” “不跟你多说了，我要去后院看看那些士兵们，他们有些还烂醉如泥呢，你就在这想想该怎么迎接你的未来妻子吧，要不要去宫中看看她，先建立建立感情啊。” 说完他眨眨眼便走了。 感情个屁! 风凌云心想：我跟她有什么感情，去个屁，去了只会挨揍，秦国？那个只喜欢打架的傻妞，练武把自己练傻了，平板身材就算了，胳膊比我的还粗！据说寝宫里全是收藏的兵器，像个兵器库，进去只感到遍体生寒。整日喜欢打打杀杀的，脾气暴躁，见人就锤，一点女儿姿态都没有。每次那个家伙一见到我，就用那种非常不屑的表情看着我，张口就是废物的骂我。然后我就跟她开始对骂，骂完就想打我。我跟她从未有过任何亲近之意，这突然让我们两个准备结婚，真真是谁也没有料到啊! 风凌云忽然转念一想：这不会是皇上为了他那御猎园内那些猎物的丢失来惩罚我吧？我跟刘晴那娘们儿不合，宫里很多人都知道，皇上应该也知道这一点。还能用自己的女儿来报复我？还是说，他想用联姻来笼络父亲？那也应该给哥哥他们赐婚，而不是我啊！我是有名的纨绔，不像他们年轻有为。 “啊！” 风凌云怒吼一声，不再多想，想也想不出来，把圣旨往怀里一揣就准备出门。 “等会儿！” 刚走没多远的风玄云又转了回来，只是神色凝重。 “忘了跟你说了，昨天日间御猎园副统领赵吴昊在你离开后违抗圣旨被斩，夜里他的妻女自缢身亡，听说跟你有些关系？” 风凌云征住了，都死了？怎么回事？ “跟我有什么关系，我只是说了几句威胁他的话，至于他违抗圣旨什么的我一概不知，当时我已经离开了。” “那就是他自身的原因了，这几天出门小心点，赵家是大汉第一世家，他们不敢惹皇上，却敢找你的事儿，” “找我的事儿？” 风凌云笑了笑，“那正好，我正愁没有人能发泄呢。” 风玄云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，叹气道：“别太过了，另外你昨天是不是用沧月剑伤了赵王孙？把特制伤药给我一些，待会儿我去登门赔罪，不然他的伤口定然无法愈合。” 风凌云从怀中掏出一包药递给大哥，说道：“我本来还想等赵王过来求我呢。” 收下药包，风玄云转身离去。“父亲回来这些日子，你还是收敛一些吧。” “好的大哥。” 风凌云立刻做乖巧状。 出得府门，风凌云直奔皇宫而去，到得宫门口，守门的侍卫突然将他拦下，问他要进宫的腰牌，他顿时爆发了，拍拍自己的脸极为嚣张地说道：“认得这张脸吗？这张脸就是腰牌!” 那俩侍卫面面相觑，不知道这位爷是谁，怎么这么嚣张？ 风凌云正要发飙，忽的守宫门的将领和几位侍卫，赶忙从宫内奔出，面带谄笑的、弓着身子对着风凌云说道：“三少爷大驾光临，有失远迎，恕罪恕罪，这俩是新来的，没见过您，别见怪呀!您要进去是吧？来来来，我给您引路怎么样？” 这语气和动作，像极了狗腿子，但周围侍卫除了那俩新来的，其他人早已习以为常。 风凌云瞥了他一眼：“让你带路？哼，我可没有那个资格啊？我既不是高官，又不是皇族。再说了老子自己会走，这宫里上上下下我哪没去过？还用的着你？滚!” “是是是，您说的对，我这就滚，这就滚，您请进。” 风凌云冷哼一声，抬首挺胸离去，而身后的侍卫统领抬起身子，对那两个新来的侍卫说着：“记清楚这位爷的长相，以后机灵着点儿，别再拦他了，他是风家的三少爷，别给自己找麻烦，知道了吗？” “知道了。” 原来是他，惹不起惹不起，两个人面面相觑，觉得自己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。 一路上，凡是见到风凌云的宫女、太监、侍卫，无一不向他行礼问好，还都非常小心，生怕惹他不高兴。太监走的慢了会被他踹上几脚，长得漂亮的宫女则是会被他追上去摸几把，一副目中无人，皇宫是我家的模样。 不久便来到一处地方，上面写有三个大字：太医院。 一进去，风凌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门，关上了太医院的大门，掏出一把大锁，将大门从内部锁住。 随即嘿嘿看着院子里人邪笑不止。 院子里有十几个正在晒药材的学徒，突然听见门响，转头看到风凌云后，顿时皆心惊，暗道：不好! 他们赶紧放下手中工作，准备逃离。 绝不能让这个魔王抓到，不然会很惨! 风凌云看到正在四处逃逸的学徒们，顿时大吼：“谁敢跑？谁再跑老子就让谁过来做我的试验品!” 此言一出，顿时把那些学徒吓得不敢再跑了，一个个停在原地，双腿不停的打着哆嗦，随后就不约而同的转过身，站成两排，低头等着风凌云过来。 风凌云这才稍微有些满意，缓缓踱步，走到他们面前，指了指右边第一个学徒说道：“你去到各个房中，把所有的学徒全都叫过来，我要挑选试验品了。” 那人哪敢耽误，赶紧向周围的房间跑去，一个个的敲门，不管房间中的太医以及学徒正在干什么，只是对着他们说了一句：三少爷来了。 房间中的人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，学徒们瞬间脸色苍白，不知所措，药也不熬了，书也不敢看了，却不敢耽搁，连忙出门，顺着队伍站好。 而太医们则是心中感叹：这个祸害又想搞什么？ 同时也有人在埋怨：宗太医啊宗太医，您为什么要答应教他医术呢？这小子学会了医术就四处瞎折腾，非要给人看病，还给自己冠以神医的称号。而且每一次试验新的药方，或者练习针灸，都要咱们这儿的学徒来当试验品。以前是用宫中的侍女、太监和侍卫，后来被皇上臭骂了一顿之后，便开始打我们收的这些学徒的主意。 而您却不制止，任由他这样胡闹，虽说这些年他的医术在您的指导下突飞猛进，可是咱们这儿的学徒却也是越来越少啊，经不住他这样折腾啊，以前报名学习的一大堆人，现在却是不敢来。 虽然是这样想，但是这些太医却没有人敢出去跟风凌云理论，劝阻他不要这么做，因为一旦出去很可能会被风凌云给当场抓壮丁，然后就会很荣幸的成为他的第一个试验品。 他们都是医术高超的太医，有头有脸的人物，要是被风凌云给折腾得很难堪，传出去定然一世英名尽毁。 所有的学徒渐渐聚齐，虽然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，但丝毫不影响风凌云的想法和心情。 “都抬起头来，我看看哪个顺眼，就让他们过来做我的试验品，你们要知道，做我的试验品可是很好的，能学到很多那些狗屁太医没教的。日后你们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医者，要先得到合适的老师的指导，我的医术，现在要比你们那些所谓的老师要高上许多，如果能有幸成为我的试验品，为医学献身，应该感到高兴才对，毕竟我可是个神医啊！” 风凌云吹着牛，得意洋洋的往自己脸上贴金。 “新炼制了一副牵机散的解药，来个人，去把牵机散拿来，等会儿我选中的人，就把牵机散吃下去，等到毒发再把我的解药吃下去，看看效果如何。” “牵机散？十大毒药之首？” 学徒们顿时吓得面色苍白，牵机散哪有解药？那是吃了必死的。 风凌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，正准备挑选试验品，也可以说是发泄对象，忽然被人揪住了耳朵。 “哎呦呦，疼疼疼!师父您别揪了，我疼啊！” 风凌云扭着身子求饶，丝毫没有刚才的放肆样。 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，那人又一身白衣，面色祥和，眼中笑意盈盈，颇有些仙风道骨。 “哼！你也知道疼？那你在这些学徒身上疯狂练习针灸，毒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们疼不疼呢？你是练习还是发泄啊？来来来，为师正好缺一个试验品，正好你可以胜任。” “啊？师父，不要啊！徒儿错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