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离别之苦谁曾忆

夜，风凌云坐在房间里，用药汤泡着脚，这是他自创的泡脚药汤，驱寒除疲劳，运气活血，功效非常。 他正在思考着什么，尽管水盆里的药汤是热的，但他的心却是有些凉。 师父究竟要找自己说什么？龙游江，难道是？ 第二天天还未亮，风凌云便起床出门了，搞得守门的独眼老韩一阵疑惑：“这臭小子，天不亮就跑出去祸害人家？” 随即闭眼休息，关自己屁事。 “也是，陛下都赐婚了，再不趁这段自由时光多祸祸几个女子，以后可就没机会了，皇家的女子可不是好娶的。” 要是风凌云知道独眼老韩是这样想的，肯定会再回来折腾他的美梦，老子不是出去找女人，是找师父! 昨天宗太医跟他说天亮时分龙游江见，身为弟子他肯定不能在天亮再过去，风凌云虽然有些混蛋，但是对师父还是很尊敬的，不然也不会冒着严寒跑出来。 风凌云出城直奔龙游江，很快就看到一条又宽又长，蜿蜒不绝的长江横卧在大地上。 龙游江之所以叫龙游，便是这条江极像一条龙卧于大地，而且每逢大雾天气，江上云雾翻滚，有如龙游。 这条龙游江养育了京城民众和江两岸的百姓，同时也是一条航运要道，直贯南北。 当初这条江叫雾江，后来被民间叫做龙游江时，有官员上报皇上说犯了皇家忌讳，皇帝刘恒却一笑了之，并亲自题名，命人建造龙游江庙，为求京城风调雨顺，此后这庙有了皇家正名更是香火不绝，令人称叹。 此时天刚蒙蒙亮，风凌云在江边寻找着师父，心中埋怨着：师父啊师父!您老人家也真是的，就说了个在龙游江，也不说是在码头啊还是在庙旁边啊，还是随意一处江边？ 唉！还得慢慢找。 正寻找间，风凌云忽的看到一个背影，这背影很熟悉，风凌云立马兴奋的跑过去。 风凌云跑到那人身旁，喘着粗气说到：“师父？您平常不是不出城的吗？今天怎么出来了，还到了这龙游江，散心啊！” 那人正是宗守，宗守转身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，心中感叹：当初为还朝廷之情，他代表谷中来帝都做太医，只求十五年之期平安无事，迅速度过。身为江湖之人本不想跟朝堂有过多的掺连，没想到会收下风凌云。 而风凌云更是没让他失望，短短几年功夫，从无到有，已不弱于谷中那些自命天才之人，他很是满意，只是如今要分别了，难免不舍。 十五年之期已到，他要回家，要回谷中了。他知道风凌云是大将军之子，不太有可能跟着自己回去，更何况之前皇上和大将军明确说过不允许，他也只能默默接受。 伸手抚摸风凌云脑袋，递给风凌云一个小箱子，里面装着三本书，他终于开口：“风凌云，这三本书便是五行针法中剩下的三行，水行和火行你已熟练掌握，通过五行相生便可掌握剩余之法，更可五行连贯，更进一层。” 风凌云当即兴奋收下，这三本书风凌云求了师父许久都不给，说他火候不到，这可是他师父的绝学啊!如今终于给了自己，嘿嘿，好兴奋! 正高兴间，忽听得宗守淡淡说到：“我要走了。” “走？师父你现在回太医院啊？大早上跑出来就给我这三本书，怎么搞得跟间谍接头一样？” 宗守有些无奈，这孩子就是这样，有些跳脱，不过也好，平日里给自己增添了许多笑容。 “我说的走是离开京城，当年我代表谷中来帝都还朝廷人情，为太医十五年，如今时间已到，为师要返回药王谷了，虽然很舍不得你这个徒弟，但是，思乡情切。而且我也已经太久没有回去了。” 风凌云惊住了，他根本不知道这些，什么十五年之期？谷中？又是哪里？ 宗守撇了他一眼：“二十年前，药王谷遭劫，被江湖黑暗势力和异族劫掠，我们无力解决，是你父亲和皇上派兵帮我们渡过难关。事后皇上邀请我们去帝都，我们拒绝了，但是后来为了还情，便派谷中医术高超者来帝都为皇上效力。大家都不愿来，不愿与皇家有太多牵连，只好抽签决定，最后我很幸运的抽到了。” “我来这的时候，本是心情不好，除了治病，不愿与别人有过多交往，你也知道我从不出城，就是因为皇上怕我跑了，不让我出城。后来我遇到了你，发现你是个可塑之才，又有想还大将军之情，便收了你，也算是平淡日子中的调节吧！哈哈哈！” 风凌云很震惊，一时接受不了，师父竟然是药王谷里的人，药王谷啊！天下医师心中向往之地，也是天下很多医师的出身之地，声名扬天下，。 药王谷是药王柳洪创建之地，已有三百年历史，当年柳洪为一代名医，行走天下治病救人，记录草药，著书立说，为世人所敬仰，尊为药王。 他老年之时，怕传承丢失，便与几位志同道合之辈一起创建药王谷，收录弟子，传授技艺。 药王谷自然是成为众多学医之人追求之地，期望到这学得治病救人之能术。 药王谷弟子较为聪慧，经重重考核而进，习得高超医术后，再经考核方可出谷，而后出谷后便名扬一方。 风凌云一直以为他师父是得别人传承，又自己苦修，才有如今成就，没想到更是药王谷之人，如此高超医术，定然是谷中有名人物，自己怎么没听说过？ 宗守似乎看穿了风凌云心中所想，摸摸胡须，有些得意的说到：“谷主已给我传信，此次回去，我将担任药王谷大长老之职。” “啊！一人之下，万人之上的大长老啊！”风凌云更兴奋。 “没那么夸张！” “那我现在是大长老的弟子啊！” “还是唯一的一个。” 宗守提醒道。 忽然宗守揪住正兴奋风凌云，狠狠地说到：“臭小子，你给我听着，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练习医术，认真研读我给你留下的医书，别整天吊儿郎当的瞎胡闹摆弄那些毒药。不然你这文不成，武不就，医术再不行，你就真的太让人失望了!以你现在的医术水平进入药王谷也是小有名气，再加上我的身份，你要是在京城待烦了，可以去药王谷找我，我会跟几个好友一起教导你，让你成为谷主继承人之一，若你能成了谷主，那更可以努力成为药王，到时候谁敢小瞧你，皇上见了你都得客客气气问声好。” 风凌云挤挤眼，很猥琐的说到：“那我是不是在看病的时候可以摸更多女人的小手了？” 宗守一愣，随即破口大骂，不顾自己仙风道骨形象，风凌云只是默默听着，并未反驳，骂了一会儿，宗守才停下，两个人对视，随即大笑，把原本有些哀伤的送别情绪缓冲一下。 宗守重新恢复仙风道骨之样，认真说到：“这是为师近一段时间最后一次骂你了，记住，不是谁都有资格这样骂你的!徒儿，朝堂之事你既然不愿意参与，就尽可能远离，别被有心人利用了，你父亲的身份太过特殊。” “师父，你必须走吗？” 风凌云有些不舍。 宗守叹口气：“之前皇上就挽留过我，我拒绝了，昨日太后也找过我，我也拒绝了，我离家太久了，该回去了，这里并不适合我。” 两人沉默良久，风凌云眼眶发红，声音颤抖，“师父，一路顺风。” 然后猛地向宗守冲去，宗守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，眼疾脚快，飞起一脚把风凌云踹向一旁。 “还想抱老子？我不是女娃娃，滚!” 说完，宗守不再看风凌云，转身便走向岸边停靠的一艘轻舟上，并未回头，向后挥挥手，一言不发，大踏步离去。 一人在岸，一人在船。 风凌云望着远去的船挥手，泪流不止，对着江边大声喊道。 “师父，安心回家吧，徒儿他日定会去药王谷看您。” 而自上船后便一直背着身的宗守也终于忍不住，滴落一滴眼泪，面露哀伤，却始终没有回头。 可谓一看肠一断，好去莫回头啊！ 风凌云看着师父的背影，一阵不舍，却也无可奈何。待宗守上船，依旧没有回头，直到远去消失，风凌云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，只是心中一阵失落。